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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遗余力,永远朝正——纪念古筝大师曹正先生诞辰一百周年

不遗余力  永远朝正

                       ——纪念古筝大师曹正先生诞辰一百周年

保定学院  郭 琳


        曹正原名郭成学,字缉光。1920年12月31日出生于辽宁新民县。中国著名的古筝教育家、理论家、演奏家、中国筝届一代宗师,他为中国古筝等民族乐器的传承与发展呕心沥血、奋斗终生。他对人生的抉择和对钟爱的音乐文化事业的追求真正地做到了:不遗余力,贯彻始终;奋斗方向,永远朝正。如今,虽然先生早已离我们而去,然而在中国民族音乐事业欣欣向荣的景象中无不让我们时时想起他为之鞠躬尽瘁的身影,仿若他依然引领着我们后辈音乐人继续前行。今年恰逢先生诞辰一百周年,值此之际,谨以此文深切缅怀为古筝事业奉献一生的曹正先生。


        徘徊抉择  奔向光明

        1936年,16岁的郭缉光来到北平求学,加入了群众性团体“道德学社”,并有幸结识同在“道德学社”工作的娄树华先生,娄先生对他的艺术天赋十分欣赏,遂收其为徒,正式学习古筝。在京求学的数年间,他不仅弹筝技艺得到了迅速的提升,而且在文学、书法、周易、以及音乐理论等方面都获得了有益的熏陶,在这里他首次接触到了中国古代乐器陶埙,产生了以后一定要仿制出古陶埙的强烈愿望。尽管在北平的工作和生活对先生以后的事业发展有着深远意义,但当时的北平一直处在日本人的统治奴役之下,道德学社与他自己心中的理想相差甚远,深感在道德学社尽义务前途迷茫,遂产生了离开北平的想法。1940年中期受抗日宣传的影响,他离开了道德学社,同当时许多进步的热血青年一样,带着满腔的抗日热情和革命的向往,奔向了心中的圣地延安,然而因为道德学社性质和自己家庭出身的原因审查未能过关,他不得不遗憾地离开了延安。这是一段他从未提及的尘封的历史,直到1996年春,当他向家人敞开心扉,透露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历程时,老人是满脸泪痕,泣不成声。不断重复地说着:“当年是背着古筝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延安,一步一回头,一步一回头......”他不停地叨叨着。家人和朋友听说后也是深感诧异,也许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为自己未能更早一点参加革命而感到无比地遗憾,而且把这种自认为“不光彩”的历程痛苦地掩埋在心底。


        郭缉光离开延安后,几经辗转,又回到故乡昌黎城西的山区教书,其时,他也从未放弃研制仿陶埙的心愿,而故乡也为他实现研制陶埙的梦想提供了极好的自然条件。1943年郭缉光任职于昌黎城南滨海地区七里海附近田上庄小学,在业余时间一边习筝,一边进行仿陶埙的研制,并取得了成功,为古乐器陶埙的传承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1945年郭缉光来到江苏徐州铜山中学任教,并利用业余时间教授古筝,走上了推广古乐、普及古乐艺术之路。1947年1 1月,在徐州市举办了近代中国史上第一个售票公演的古筝独奏音乐会,在民众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还先后在徐州《广播月刊》连载发表了《为爱好音乐的同志们进一言》《谈筝》等文章。在《谈筝》一文中更是明确了地为弘扬古乐发出宣言:“我们一般负有发扬斯道责任的人绝不能以一古调独弹和夜郎自大的行为而辱没了他的身价, 一定要肩负起复兴的责任来向大众化的途径上走去,才不负发扬古筝的使命。”①这段肺腑之言,既是对自己也是对国人指出了发展古乐的奋斗方向。

 

        1948年经程午嘉先生的引荐, 他被聘为南京国立音乐院国乐组的古筝教员, 首次将古筝这一民间乐器引入专业院校。同年他应电台的邀请表演了古埙独奏,这是他仅有的一次埙的演奏广播。后来,因为理想信念的不同,他在南京国立音乐院只呆了半年就离开了,并且暗自下定了去解放区参加革命的决心。

 

        1948年11月淮海战役的打响,苏北的解放,让郭缉光热血沸腾,激动万分。他又做出了人生重大的抉择,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到苏北解放区去,发挥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他改名“曹正”,谐“朝正”之音,表明自己奔赴的是正确的方向。


        在到达苏北解放区后,曹正便投身到火热的革命工作之中,进入华东大学不久,因新的解放区急需大量工作人员,需提前抽调华东大学的干部及学员充实各地,于是他又被派往皖北文艺工作队。在工作队,他如鱼得水,工作积极主动,和同志们一道不辞辛劳地上山下乡开展土改宣传工作。


        1949年6月,曹正利用工作队公派南京出差的机会,面见恩师娄树华先生并劝说他回京发挥自己的力量,为祖国艺术建设工作服务,娄先生接受了他的建议,回到北京,参加华北大学学习。


        在皖北各地的土改宣传中,曹正善于发挥自己的专长,通过古筝艺术表演,扩大影响,时任皖北区警备司令部政委李世农同志听了他弹筝宣传演出后指出“根据筝的历史,确信它是来自民间的乐器。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应该本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意旨,把它交还给人民大众,尤其希望郭缉光同志把它归还给江淮地区的广大群众......”②。领导的肯定更加激励了他的工作热情,他边下乡参加土改边应原宿县新民主主义研究班里喜欢民族乐器而想学筝的同志的要求,利用业余时间,亲自动手编写了《大众筝谱》,于1950年元月在肥西县文宣队刻印完成,这是他参加革命后的第一本教材,曹正充满了自豪与兴奋,更加确信自己走向一条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光明之路。


        倾情专业 培育新人

        1950年,曹正由皖北文工队调到东北之后,古筝便在东北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在1950年以前,东北筝人,如同“凤毛麟角”是鲜为人知的,只有以唱“山东琴书”为业的张鹤鸣用古筝为琴书伴奏。曹正敏锐地认识到过去古筝是民间的,是被人看不起来的职业,要想古筝得到发展,必须走专业化的道路,于是在他任职鲁迅文艺学院音乐部古筝课教师后,新中国古筝教育便开始了专业化院校教学之路。1953年成立了“东北音乐专科学校”,古筝专业逐步走向正轨,人们对古筝专业的学习热情从以往的动员劝说,到后来发展成为学员的热门选学课程。为了充实丰富教学内容和推广学术流派,经曹正同志极力保荐郓城古筝演奏家赵玉斋同志来东北音专任教,还有张鹤鸣等同志的积极参加,共同协力发展了东北古筝艺术教育事业。从此,东北就成为中国古筝教育毫无疑议的根据地,由鲁、豫而潮、客,而江浙、闽、粤,通过人才引进,系统地进行着“分支合流”的伟大创举,从1956年东北音专时代始,东北地区的古筝专业是光辉四射,成为了全国筝乐教育的领军者。1958年沈阳音乐学院建立时,曹正的古筝艺术无论是表演还是理论研究都获得了提升,在业界起到了领头雁的作用。1961年8月, 在曹正先生倡导下,于古城西安主持召开了“全国古筝教材会议”, 这是中国历史上举办的第一个关于古筝教材问题的会议,这对加快高校古筝教材的建设,推动和发展中国古筝事业具有不可估量的贡献。

 

        1964年中国音乐学院在北京建院, 曹正随之到北京任教, 然而遗憾的是不久就爆发“文化大革命”,教研工作停顿,人员挨整受批。但是他还是冒着打成反动学术权威的风险,排除干扰,利用空余时间编订《工尺谱读法》(补充教材)油印稿、《传统筝曲的报告》手稿、《关于雅托噶研究》手稿、《筝曲教材选报告》(附筝曲解说56首)、《山东筝曲选》手稿 、《河南筝曲选》及部分《古筝谱∙序∙跋集》等。“文革”结束学校复课后,年已六旬的他以时不我待的激情投入到古筝事业的重建之中,狠抓古筝专业建设,从理论研究和人才培养上发力,不断创造出新的辉煌。


        在理论研究中,曹正总结撰写了大量论文,具有代表性的学术作品有《古筝弹奏法》、《古筝沿革略谈》、《关于古筝历史的探讨》、《历代文艺作品中的筝》、《关于二四谱和二四谱与工尺谱关系的探讨》、《河南古筝曲和河南曲子》、《潮州古筝流派介绍》、《介绍山东的几首传统筝曲》、《埙和埙的制作工艺》、《“周易”和中国音乐的若干问题》等几十篇[1],而且曹正十分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为了获得准确的资料,他深入各地走访调研,到各地院校讲学时,虚心请教学习收集曲谱。他一生为调研及传播古筝艺术之路的足迹从华南到东北,由西南到西北,从华北到华中,到处都留下他那风尘仆仆的身影,曹正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古筝事业发展的中心,“筝是曹正,曹正是筝”已成为一个不朽的代称。


        桃李满天下,芬芳花盛开。曹正一生倾情古筝,培育新人取得了骄人的成就,先后为国家培养出大量享誉中外乐坛的古筝演奏家。早期的学生有:王荣惠、蒋萍、童宜凤、张韶、闵季骞等;鲁艺时代的学生主要有:姚怡德、杨荫林、尹其影、雷雨声 、徐展等;沈音时代的学生有:吕殿生、韩其华、傅定远、王世璜、曹桂芬、张景霞、闫俐、康绵总、周俊全、王永清、王延容、叶申龙、岳桂洪、夏秀琴、杜雅超、刘伟欲、刘维姗等;西安音院讲学时的学生有:周延甲、王蓉等;上海音乐学院讲学时的学生:孙文妍、魏宏宁、项斯华、范上娥、唐朴林、涂永梅等;中国音乐学院时代的学生主要有:谭光远、曹永茹、苏宇红、赵群、邱大成、何成育、那仁格日勒、曾葆萃。③ 八十年代后又培养了周青青、李萌、林玲、周望、赵毅.......等。他们一批又一批活跃在中外文艺界的舞台上,展露出无比璀璨的古筝艺术风采。


        为了中国古筝的繁衍与传承,曹正睿智地提出古筝培训必须从娃娃抓起,于一九八四年五月在北京第六幼儿园创办了第一个幼儿古筝班之后,相继在北京各地成立了幼儿或青少年古筝学习班。这个举动推动了全国各地少儿古筝普及教育,幼儿古筝教育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蓬勃发展。如他曾在《献身筝艺 其乐无穷》中所说:“我如今已经年迈体弱,但一说到筝,我的内心仍然有一种无法替代的愉悦。希望小朋友们努力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刻苦学习,长大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2]这既是曹正对青少年寄予的厚望,更是他对中国古筝事业未来发展的期望。


        锐意改革 引领创新

        古乐的传承与变革历来是相辅相成,互不矛盾的,唯有适应时势,发展创新才能更好地继承与发展,曹正对此规律的认知是更为独到和深刻,他在传统古乐发展中敢于创新改革,引领时代潮流。


        家喻户晓的经典古筝曲《渔舟唱晚》正是因为曹正的变革与创新,由古代工尺谱转译成现代简谱才得以广泛流传。中国古筝艺术史上划时代的作品《渔舟唱晚》,是娄树华先生用古曲《归去来辞》为素材改编创作而成的,它充分地利用十三弦筝特殊结构和性能,结合古筝的弹按技巧和声韵配合的妙用,将古曲的诗情画意,发挥得淋漓尽致,突破了地方风格的框子,是一首雅俗共赏的佳作。然而因其曲谱为工尺谱,现代音乐爱好者对此掌握甚少,如果不将其改革转化成现代简谱,此曲极有失传的危险。曹正果敢担当,通过以往自学掌握的工尺谱和简谱知识,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反复地揣摩与试弹比较,几经努力获得了成功,完整地将工尺谱古筝曲《渔舟唱晚》转译成现代简谱。经过几十多年来的表演证明,改编后的《渔舟唱晚》是一首受到中外音乐界一致公认的古筝名曲。

 

        在古筝演奏技法上,曹正勇于突破传统手法,他认为从弹筝技术的历史衍变过程中,弹筝的技法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变革的。只有通过了解各种弹筝技术的构成因素和不同阶段的发展状况对弹筝技术的运用进行改进,对那些从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缺点,也应该给以适当的批判和创新。这样才能正确地实现对古筝传统技法继承的目的。同时,过去演奏古曲对技术要求比较简单,古曲多系单旋律和只用简单的八度和弦的缘故,所以很多技法的运用还处于可有可无的状态下。然而,在现代却不同了, 如今的古筝既要弹奏传统的古曲, 还要演奏现代创作的乐曲,在创作上具体要求得更多更复杂,需要比较丰富的和声效果,这就促使现代古筝演奏者变革弹奏技法来适应新的曲谱的要求,基于这些原因,曹正对弹筝时左右手的运用及各手指的指法进行了修订[3]。将这些经验总结,发表了《谈筝的演奏技术及其革新》进行推广及普及。


        在乐器古筝制造的改革上,曹正也是敢做敢为、大力支持。1958年前,在东北音专时他就极力支持他的学生赵德震对古筝进行改革试验,制作了一台“大三角型”筝,李劫夫写作的那首《摇篮曲》就是用这台筝伴奏的,遗憾的是这个筝后来撞坏了。但对古筝的改革研制从东北鲁艺到东北音专,再到沈阳音乐学院从未停止,曹正更是积极倡导,主动协调制筝单位参与。他特别强调在古筝的改制过程中一定要共同协作,期望全国的乐器制作业应该团结起来,不能争名夺利。1980年8月他参观东北营口乐器厂后,在乐改座谈会上对部分乐器厂如果没订户订制和加工乐器,他们就不制作了,只生产些六弦琴和改行生产销售好的产品这种现象表示极大的不安和担忧 ,发出“这种现象,我们祖国的音乐文化又怎样得到发展呢?”的诘问;对营口乐器厂古乐器组认真开发产品表示感谢指出:“我们的民族乐器改革的同志所付出的代价,不管从哪一方面,什么角度,只要搞出来了,就都是对社会主义音乐文化的添砖加瓦,都是我们要尊重的”④。从这字字句句之中无不体现出他对古筝研制改革的远见和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事业发展的高度历史责任感。


        曹正先生不仅对中国古筝事业无比热爱和关注,同样对中国传统古乐器陶埙也有着极大的兴致和激情,他研制的仿古陶埙在中国陶埙发展史上同样具有浓重的一笔,对古陶埙的传承与发展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20世纪三十年代古陶埙即将成为绝响之时,曹正怀着复兴古陶埙艺术的梦想,满腔热忱地投入到仿陶埙研制的历程之中,在1943年成功地仿制出第一枚六孔仿清制陶埙。新中国成立之后,尽管其仿制的六孔埙日渐成熟,但他并没有止步不前,而是锁定新的目标,不断开拓创新。先后研制大小不一“雅、颂、嘂埙”的“套埙”,作为“组埙”来用;持续进行增加陶埙音孔试验,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他研制作的九孔埙已经成为其经典传世之作。在陶埙研制过程中,通过自己实践经验的总结,撰写各种关于埙的学术论文,积极向大众普及埙的知识及其制作方法,特别是在《乐器》杂志上发表的《埙和埙的制作工艺》一文,对陶埙及埙艺术的传承与发展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弘扬古乐 促进交流

        在我国悠久的文化艺术历史进程的长河中,有许多十分宝贵灿烂的艺术资源,如何让它们永葆璀璨,不断地弘扬传承、交流共进,是一批批具有民族使命感的艺术家们义无反顾承担的历史责任,曹正先生便是其中一人。

        

        早在1946年,曹正在徐州时,就在徐州《广播月刊》发文《为爱好音乐的同志们进一言》中写到:“学习国乐的人们,必须承认自己的弱点,接受别人的批评,更要采长补短,来充实我们的本身才是,至于学习西乐的人们,也不能卑视国乐太幼稚。爱好国乐的同志们胡不就此负起发扬音乐的使命。”⑤在那国家命运多舛之时,先生宏大的格局,坚定的话语向大家传达出发扬传统国乐的决心。


        曹正参加革命工作后,更是注重对古乐艺术的发掘与弘扬,他认为必须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组织力量进行各种古乐谱的搜集、整理、研究工作,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古为今用”,更是为了古乐艺术的传承,既有历史价值也有现实意义,要肩起发展我国古乐文化的重责,使中国传统古乐在中国音乐史上能有一个新的发展。  

 

        为了发掘古乐工尺谱、二四谱的渊源,曹正利用假期走访各地民间艺人。为探清秦筝、客家筝、闵筝、河南筝等之间的关联,他走访于各古筝盛行之地,仔细考证,每个调查均亲力亲为,从不懈怠。先后总结发表了大量有关古筝历史、曲谱及流派等方面的文章,如《关于民乐记谱的过去与未来》、《话说中国筝》、《工尺谱的来历》、《关于民间音乐标题的介绍》、《关于二四谱和二四谱与工尺谱关系的探讨》、《河南古筝曲和河南曲子》、《介绍山东的几首传统筝曲》、《潮州古筝流派介绍》、《重视古代乐谱的研究》等,这些学术论文对中国古乐艺术的研究与传承具有极高的指导意义。


        1980年,在“中国古代音乐工作座谈会”上,曹正提交了《关于我国古代乐谱的研究建议书》,建议在中国音协民族民间音乐委员会直接领导下组成我国民族民间音乐古谱的研究小组机构,以开展古乐谱的研究工作。他对机构的性质、组成、人员分组、任务、研究类别、研究具体的课题等一一进行了规划。并且把他学习和搜集到为数不少的古乐资料、抄本藏谱献给学会,让这些沉睡在书谱里的珍遗产,古代民间音乐家的心血结晶发挥作用为广大人民服务。    


        艺术的传承和发展与交流促进是密不可分的,早在1950年夏,曹正由皖北调往东北工作的前夕,为了熟悉和了解民族音乐,特绕道上海,拜访郭鹰先生并交流筝艺。在东北音专时代,他利用假期寻访各地艺术家前辈及筝友,1954年暑假赴京、汴两地拜访诸多老艺人,在河南师专对曹东扶进行了访问和学习,共同编著了《古筝练习曲》,1955年寒假再次寻访京、汴收集大量筝曲谱。1962年在沈阳音乐学院任职期间,赴潮汕地区寻访韩江丝竹潮乐潮筝。为加强各艺术院校古筝专业的交流,曹正的先后到访过广州音专、四川音乐学院,西安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南京艺术学院等各大院校进行讲学,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古筝方面的教学经验。可以说曹正先生为了古筝艺术的交流进步,他的足迹踏遍了祖国的四面八方。八十年代后,他更是走出国门,多次出访,将古筝艺术推向世界,正如他1984年3月再次参观东北营口乐器厂发表讲话指出:“今后在中国的音乐舞台上,甚至世界音乐舞台上,让我们的筝弹得更响,让我们的埙能够更好地发出中华民族的声音”⑥。

为了进一步宣扬民族文化“乐中筝”,1985年9月曹正应邀出访美国玛利兰大学讲学。

        1986年在他的积极协调组织下,首届“中国古筝学术交流会”在扬州召开, 筝乐爱好者们欢聚一堂,在会上交流古筝演奏新的技法、新的教学理念、新的制作工艺等,提交的论文作品让大家耳目一新。此次交流大会的召开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不仅互相学习,促进提高技艺,而且给每个古筝爱好者指明了艺术事业奋斗的方向。

    

        曹正先生认为中国传统古筝艺术的发展既要坚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又要注重规划统一。在八十年代,他不断奔波于各个古筝流派之间,积极推动古筝艺术交流,希望大家保留特点、不分派系、相互借鉴、共同提高。他在《古筝大师娄树华先生逝世30周年纪念会》发言中指出“曾经有南北派代表之说,实际上,我们筝是不分南北派的,什么叫南派,北派?统一了中国,就无所谓南北东西了”⑦。是的,“茫茫九派流中国,天下筝人是一家”这不正是曹正先生毕生追求“天下大同”的美好心愿嘛!


        时光荏苒,百年流逝,回眸既往,先生音容犹在。今天,当我们艺术工作者徜徉在这繁花似锦的中国古乐艺术之中时,也深感传承和发展中国传统艺术的使命艰巨。然而,我们也确信在像曹正先生这样老一辈音乐艺术家的精神指引下,广大艺术爱好者们一定会不辱使命,永远朝着正确的方向砥砺前行。

注释

①郭缉光.谈筝.徐州《广播月刊》,1946.

②曹正.《大众筝谱.总结在前面》摘自《古筝书谱.序.跋集》,1978.

③曹正.我的业务情况汇报(手稿)1978,09.

④曹正.1980年8月19日在东北旅社乐改座谈会上的发言(手稿).

⑤郭缉光.为爱好音乐的同志们进一言.徐州《广播月刊》,1946.09.

⑥曹正.1984年3月5日在营口乐器厂样品室向电台记者的讲话(手稿).

⑦曹正.1982年5月16日在古筝大师娄树华先生逝世30周年纪念会上讲话(手稿).

参考文献

[1]  郭琳.曹正先生的古筝艺术生涯及成就[J].人民音乐,2007,(4):24-27.

[2]  曹正. 献身筝艺 其乐无穷[J].学与玩,1986,(04):4-5.

[3]  曹正.谈筝的演奏技术及其革新[J].音乐研究,1985,(6):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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